還記得初中時期第一次到學校的射擊場裡練習，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，空氣中瀰漫著微微的燥熱感。研磨站在射擊場的中央，手裡握著一把氣槍，臉上掛著冷靜的表情，心裡卻緊張得像有隻兔子在亂跳。

他不喜歡這種感覺，就像被逼著站在眾人面前一樣。

「研磨，放輕鬆點。」黑尾站在他身邊，語氣帶著不易察覺的溫柔，他知道研磨在意別人的眼光，那雙閃爍不定的眼神出賣了他內心的不安。

研磨轉過頭，默默地看了黑尾一眼，然後重新把目光投向靶子。他深吸一口氣，讓自己鎮定下來。從小到大，只要有黑尾在，他就能安心。即便是現在，面對這些陌生隊友的競爭和壓力，他也習慣性地依賴黑尾的存在來給自己信心。

「我知道。」他回應道，聲音輕得幾乎讓黑尾聽不清楚。

黑尾沒有再多說什麼，只是站在一旁，給予他無聲的支持。研磨一點一點地調整著呼吸，將周圍的一切噪音屏蔽。他的手指輕輕扣在扳機上，感受著槍身的微妙震動，心中默念著黑尾教過他的那些要點。

「慢慢來，不用急。」黑尾的聲音又傳入耳中，這讓研磨不由得微微一笑。

槍聲響起，子彈飛速射向靶子，但結果卻並不如人意。靶心的位置偏離了一些，並沒有擊中正中紅心。研磨愣了一下，隨即皺起眉頭。

「還不錯，這才是第一次練習，別太苛求自己。」黑尾輕聲安慰，拍了拍他的肩膀，「等再練幾次，你會越來越好的。」

研磨依然沉默著，只是點了點頭。他知道黑尾說得對，可是心裡那股不服輸的感覺依然難以消散。他並不討厭射擊，但每次站在這裡，總感覺自己被人看穿了，這讓他不自覺地更加在意周圍人的眼光。

那天回家後，研磨在床上躺了許久，內心得分的渴望淹沒第一次上射擊場的疲倦，腦海中不斷重播著自己在射擊場上的表現，反覆模擬射擊時的姿態。

然後，每次的畫面中，黑尾一定會站在他身邊，這份安心讓他放下心中的壓力，終於閉上了眼睛，陷入了沉沉的夢境。

＊＊＊

再次睜開眼，是奧運會上10公尺空氣手槍的資格賽場，研磨站在射擊位前，雙手微微顫抖。這是他第一次站在奧運會的比賽場地，四周充滿了來自各國頂尖射手的氣息，這讓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力，他時刻保持著緊張，但心中的焦慮卻無法完全抹去。

黑尾站在場邊，雙手交叉在胸前，目光專注地盯著研磨。作為他的教練與伴侶，黑尾了解研磨此刻的每一分情緒波動。這些年來，他們經歷了無數場比賽，無論是失敗還是成功，黑尾始終站在研磨的身邊，給予他無聲的支持。

資格賽開始後，研磨深吸一口氣，雙眼直視前方的靶子。槍聲響起，一發發子彈精確地射出，但成績卻未如人意。研磨的手心冒出了冷汗，每一發射出都像是在拉扯他的神經。他感覺到自己的狀態不穩，但努力告訴自己必須穩住，必須集中注意力。

75分鐘的比賽時間結束，研磨站在成績榜前，看到自己擠進了前8名，勉強進入淘汰賽階段。心中的石頭暫時落地，他回頭看向黑尾，對方只是淡淡一笑，像是在說：「我早知道你能做到。」

淘汰賽開始時，場內的氛圍更加緊張，選手們的每一發子彈都可能決定最終的排名。第一組5發結束，研磨的成績並不出彩，僅僅排名在中間，但他並未因此動搖，穩住心態才能走得更遠。

第二組射擊結束時，研磨的排名有所上升，他逐漸找回了感覺，手中的槍不再顫抖，目光也越來越堅定。每一次扣下扳機，他都能感受到子彈直奔靶心的那種掌控感，這讓他找回了久違的自信。